我哆嗦着,为我的时光感到悔恨。

关于

剖 (罗浮生x杨修贤)

走一波心,通篇第二人称注意。

若此时的风筝线在我手中,我会爱上他。

意识流,有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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Ⅰ 

南方的冬天照例只有薄雪,被鞋跟碾过的黄泥冰渣和枯黄的断枝搅在一块,融成了不清不楚的烂滩。

人在寒风往脖颈里黏的时候是很难牵出诗意的,雪花也成了将化不化的冰碴,远看是纷纷扬扬,把脑袋凑上去,只是更凛些的雨,嗖嗖地。

在不甚明晰的白日下,像锐化的雾,呷着饱满的湿气,其实是不可忽略的生机。

你踢了踢鞋底的硬泥,一步跨进房内。

灰尘在阳光底下浮动的时候,是几近透明的光斑。

一面落地窗,因为没有关牢而猛地吹进一阵风来,把两侧的布帘吹的鼓起,像突然张开的一张帆。

他坐在那儿。

略长的头发虚掩住眼睫,偏大的衣服松垮地吊在肩胛。里面灌满了风和冬日的寒湿,对上风口的一刻突然划开,延展,在空中染出画来,所有的光斑在上面停留片刻。

“杨修贤。”

你唤他,他便转过头来。所有的光便流满他的脸庞,湿漉的头发,含笑的眼睛。

你抱住他,像抱住一阵风,用再大的力度都像是徒劳地禁锢一片雪花,转瞬就融成水珠,汽化在呼吸中。

你遇见他,是在黄昏的码头。

或许是暗沉的天色与过于广袤的海洋给予的错觉,你恰好被这错觉迷惑。

背景是绚烂的云波在华丽的巨幕中舒卷滚动,下面是个五官都匿在落日余晖中,不甚清晰的男人。

你看他他漫不经心地点一根烟,静静地望着海浪翻涌,看着潮浪推迭。

线条凌厉的侧脸,多情的唇,嘬一口烟,再垂手将它摁灭在指尖。浆洗到发白的牛仔裤,上面几笔落魄的颜料。

你就站在那里,愣怔地望着他。

直到他丢了烟头,一步三晃地用脚点着地,悠悠地向你走来。

眼里有无数晃动的、尖叫的、破碎成星屑的光,随着他摇晃的脚步而颤动,最后被一个垂眼掩盖住一切要害。

变成了一壶温水,温柔里生了细密的钩子。

“一个人?”

你把他的胸膛狠狠揉进双臂,鲜活的滚烫,耳边都是从另一张唇传过来的,缠到化不开的热流,混着跳动的水汽。

你感受着那对肌肉紧窒的大腿,一下下把你勾进更深的地方,撞上这具身体湿软的密地,敲开那层层裹挟的疯狂。

睫毛沾上雾气,嘴边是晶亮的红润,露出一小节发颤的舌尖。

从汗珠滚动的喉结,含到肿而艳丽的胸膛,剧烈的上下起伏,一口口呛出浊气。

你被迫湿了整个手掌,在他身上滑过一圈,留在尾椎,狠狠地磨出粘稠的野水,在那个狭小的疆场驰骋,用牙和力量征服鞭挞。

他烂到不行,白而复红,翻起热浪,却只是战栗个不停。

你扣住他的指缝,细密地箍紧。

他的足趾抠上你的背脊,蜷成扭曲的孤独,抓烂了那片皮肤。

灼热而激进。

表演结束,他点了一根烟。

淡淡的烟草味,在依然欢乐的空气中突突地跃动,混着他一身红痕乳白,直白而通透。

他的背景变成了绝望的色彩。

热烈到了极致,从透纳的《奴隶船》到弗里达《破碎的丰碑》,从庞大而夸张的颜色碰撞到油脂满地的恶臭,满墙画的世界是扭曲而痛苦的释放,也是他的归宿。

他看着剖开的女人,还有那满墙的器官,在沸水里蒸煮。

没有规律,他会在伦勃朗边上放《墨葡萄图》,会在竹久梦二瘦如弱柳的女人身边,放上欲色饱满的卡拉瓦乔,故意的戏谑,像游戏的孩童。

你不懂画,更不懂他。

“Andy Williams  ——适合zuo爱。”

他顺着你的目光,在你的鼻头吐出一口烟圈,压低的嗓音透着没心没肺的张扬。

你才知道,他说的是这缠绵的唱片。

他说没人可以第二次上他的床。

你笑说自己是黑帮老大,不碰他,就杀他。他便笑,笑得腰肌都在麻麻地颤抖。

你觉得他总是在哭。

来去无踪,在黑夜里哭。

他闭着眼睛画画,用尽了一盒盒颜料。

你曾问他想要什么,他蹦跳着取回一沓厚厚的照片。

曼德拉山岩画,古老的像图腾,一双双苍老的眼睛在黑色的石块上疲惫的注视着外界,绵延不绝的生命力。

他说他又俗又贱,想要走遍三千世界。

“可是我被困住了。”

他慢慢的凑近,照片凌乱的铺满了床单。

“我救你。”你揽住那不断贴近的腰肢。

一瞬间所有记忆像潮水一般灌入大脑,力道之大冲的人直接落下泪来。

你们漂洋过海,在海的那头建了个蓝色的房子。

在岩壁上借着绳索往下跳,在边境的激流出偷渡一条私船,在田野里驱动一台轰鸣的收割机,在丛林中呼唤一只野鸽。

你们去了奎屯,在高耸入云的峡壁上抠一块鹅卵。去了冰岛,飞驰过一号公路,风拍打在脸颊。

你们在夜晚相拥,分享性。

他的模样逐渐真实,走出了那片绚烂的黄昏。

嘭——

一切归零。

他挣开了你的手臂,把你留在异国,踏上不知去处的船舶。

你疯了,一头扎进北地的寒水。

然后就是现在,在一片空白的房间,空荡荡的漏风。

有人进进出出,带着浓重的消毒水味。

他们把一张张卡片放在你的面前,上面是陌生的文字。

罗浮生。

你忘掉了很多东西,包括前半生。

独独记得的,只有一个他。

他活的轻描淡写,就像一粒沙砾,却磨在你的心尖,泡了满身的热血。

在纳木错,你们在圣洁的雪原湖畔边接吻,他的身体里埋了一颗种子,每顶一下就往外生长,他的十指在你背上划出血痕,呜咽不止。

纯净到神化的天压在你们的身上,他完全把你接纳进深处,哭泣着吞咽。

那一刻,他是惊慌地攀上了顶峰。

你回到那个港口,去看成排的汽船,忙碌的发出鸣叫。

一切回到了原点。

罗浮生狠厉的活了一生,恪守规矩,从不留情。

他永世在这不宽的海港讨生活,看似一手遮天,实际上活的疲惫。

他被困住了。

困在了那片异国的河水里,冷的刺骨。他想忘了漂泊的浪子,但是现实让他只能记住那只握不住的风筝。

杨修贤。

没人知道,那只风筝,最后又降到了何处。或许远远的在山腰尽头,黝黑的公路和颠簸的卡车,他笑得肆意而狂放。

云团被山风卷的腾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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