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哆嗦着,为我的时光感到悔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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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巍澜】誓 (求婚)

没赶上七夕的七夕贺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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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云澜是被一个吻唤醒的。

麦芽糖拉丝的甜黏在一天的早晨,从他迷迷糊糊的睁眼开始,化开在两人轻轻触碰的双唇。

赵云澜有起床气,只有这种方式能收住他下意识露出的尖牙利爪——不仅收住了,还软绵绵地攥在了手心,讨好地蹭蹭。

“不是说要去买东西。”沈巍对这种迷糊的讨好招架不来,只能盯着这人可爱的动作,片刻也不想放过,语气都是被烘过的暖融融。

昨晚赵云澜趴在他胸口一边战栗一边气息不稳的闹脾气,喘着说明天 早上要去采购,让沈巍好歹给他留口气。结果还是做到了深夜,长手长脚蜷在浴缸里就困得昏睡过去。

想来沈巍还有些心疼,正好碰上农历七月,琐碎的案子接连不断,特调处一忙起来就是连轴转,白天倒黑夜的。赵云澜虽然是个大活人,碰上缺人手的时候谁也没把他当人看,赶着就把处长当苦力使了,反正又不用给赵云澜发加班费。

这也就苦了沈巍,这几天日子过得像苦行僧。万年才吃到口自然是怎么腻歪都嫌不够,但赵云澜脚不沾地,怎么也没给他逮到机会。

所以昨晚赵云澜蹬了鞋往床上一靠,还胆大包天地朝他勾了勾手指,嘴里没轻重的说些荤话时,沈巍眼睛都烧红了。

斩魂使大人刹不住车,就难免把人往狠里整。

明晃晃的太阳透过窗帘就带了几分飘忽的温柔,流纱一样裹住床上半梦半醒的人,把头埋进香软的被褥,再钻进去扭扭脑袋——只在沈巍面前的小性子。

赤裸的身上还带着他的齿印标记,在阳光的舔舐下安静地浮动,床垫都被压成了两个人的形状。

或许这就是安心的感觉。

沈巍有心让他多睡一会儿,便盘算着再做一份早餐——重新加热的就不怎么营养了。哪知他一站起身,就被扯住他袖口的手轻轻地拽了拽,回头就看见赵云澜已经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,抱了满怀的被子朝他笑。

那种眼睛都眯了起来,咧着嘴毫无戒备的笑容,让沈巍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。

他便坐回床沿,任由睡醒了的人儿在他的脸上啃走一个吻,再听赵云澜嘟囔着说不想吃燕麦。

“穿好衣服。”

赵云澜便去摸床头,每晚沈巍都会在那里放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,周到的像小学用溺爱荼毒孩子的家长。

等他一手把自个儿的头发往上搓了个大背头,打着哈欠磨蹭进厨房,就看见沈巍往外端早餐,赶忙凑上前接过,顺便勾住沈巍的脖子夸了句我媳妇儿真贤惠。换来一句胡闹,还美滋滋地揣进兜里,放到唇上咂摸两个吻。

沈巍是捱到了九点才舍得把人从凌乱的被窝里刨出来的,等一顿过于丰盛的早餐吃完,抬腕一看这都过去了一个小时。

赵云澜图方便,在单身的时候就往家里搬了一台洗碗机,沈巍以洗不干净为由不准他用,这会儿又被他拿出来,还是簇新的。

“没空洗碗啊,咱们还赶时间约会呢。”

这都同居多久了,还用这么个让人害臊的词,沈巍的眼睛亮了亮,脸皮却涨红了。

这阵刚好送走了秋老虎的尾巴尖,有台风过境气温就难免直线下降,像赵云澜这种天天窝空调房里冷热不知的,对骤变的温度还要敏感些,出门没几步路就打了个喷嚏,头顶的软毛都跟着颤了颤。

沈巍便一路抓着他的手,放掌心里捂着。

赵云澜虽是个能说会道,一张嘴能把人唬得五迷三道的人才,但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习惯把不必要的话全都省去。沈巍懂他的每一个眼神、每一个手势,甚至只要动动指尖就能明白他的意思,简直是把两个人活成了一个。冗赘的交谈就这么略去,剩下的都在掌心那点温热里活络地烫过全身,烧到嘴边,咧给他一个笑。

挺好。

沈巍原本是一直站在赵云澜的右边给他挡风,进了商场就稍稍落后了两步,把赵云澜整个笼罩在他的视线中央。

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。

本该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,结果被一阵台风吹得摇摇欲坠,眼看就要下雨。赵云澜一向讨厌各种节日——尤其是情人节,忸怩又肉麻。而沈巍走过了万年,人间的世事就算融进去了,也总觉得离他很远,况且只要有了赵云澜就什么都不再重要,便也不对这种节假日上心。

所以直到他措不及防被商场满眼的粉红气球搭起的‘鹊桥’逮住了视线,才意识到是七夕到了。

赵云澜走在前头,颠了两步又转过身,看着沈巍的脸慢慢倒退着步子,眼里藏着浓厚的笑意又不溢出,脱口而出都是剖开的桃肉,含着濡湿又厚实的甜蜜,“沈教授。”

赵云澜只是喊他,又不接着下文,他便一声声的应下。

在嘈杂的商场,满眼闪烁的瓷板大理石,人来人往的店铺,每个人都牵着自己爱的人,流水一般的后退。

真好,他也可以。

赵云澜不知从哪儿拉来一个小拖车,在一群逛街买衣服的小姑娘里就他最打眼,把铁质的拖车拽得呼啦作响,像是突然兴奋了起来。

沈巍看着他精准的从货物架上拿下东西,一样样码在拖车里,嘴里还在给他解释。

“老楚爱吃的辣酱,你还别说整个特调处就他最能吃辣。”

“小郭一直说想要个靠枕,多大年龄啊就颈椎疼。”

“诺,祝红那女人,上次我一屁股坐折了她一副墨镜,小样记我到现在。”

“你说汪徵会不会缺这个防腐剂?”

“大庆最爱吃这家的罐头,跟我可劲念叨好几天了。”

“老李要的痒痒挠,这电动的,另一头还能捶背。”

“桑赞托我给他买成语字典——可别祸害我了。”

......

沈巍只是偶尔搭个话,看着他把一件件事儿都印在脑子里,一点点凑齐一拖车的‘特调处’。

突然满心的安逸都涨得沈巍喉头酸涩,那种从未有过的宿命联系凭赵云澜几句话就给他剖得明明白白,像是整个人被泡进了温水,又把热流都吸进了皮肤,连指尖都是肿胀得颤抖。

赵云澜把这叫做过日子。

沈巍突然就被这日子从万年孤寂的黄泉路上扯了下来,一把拽进了热闹哄哄的柴米油盐——他何德何能。

“林静说这儿的牛肉不注水,媳妇儿你来看...”赵云澜说着转头招呼身后的沈巍,却蓦地顿住。

“干嘛啊沈教授,你还吃他们醋啦...”赵云澜沉默了两秒,直接上前抱住了还在愣怔的沈巍,嘴里依旧插科打诨地嬉笑,心里却跟明镜似得,“别急,少不了你的礼物,老公挣了钱。”

沈巍气恼又羞,如果不是碍着来往人群的视线,他都要大呼有辱斯文。

“干什么,你老公高级公务员,秀个恩爱怎么了?”沈巍越是急着挣脱,赵云澜就把人搂的越紧,嘴里也没个正行。沈巍又不舍得使劲把人弄疼,直到额头都被逼红了,赵云澜这才满意的放开。

卖牛肉的看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,扯了嗓子就对着他们吼,“嘿嘿嘿,干嘛呢,这小哥你还买不买了,我这块都割下来了——”

“买啊,买。”

最后是杂七杂八的袋子拎了一手,原本该是赶集市样的画面,被两人俊朗的外形生生拗出了一手一个LV包的幻像。

赵云澜结完账就有些没来由的激动,叽里呱啦地对着沈巍瞎撩,步子都轻快了许多。沈巍还是那副温润的模样,只是兴致高了些,眉目间染了喜气,对待赵云澜胡诌的问题也一板一眼地回答。

“宝贝,把你左手的袋子给我吧。”

快到商场门口,赵云澜在那座粉气球搭的拱桥边停住,笑眯眯地对着沈巍。

“不用,这又不...”

还没等沈巍说话,就被赵云澜打断了。

“可是你没手提了啊。”

这话说得更是让人云里雾里,“我提得下...”

赵云澜执拗地从他手里抢过那个袋子,转手就飞快地塞了个小盒子进沈巍的手心,狡黠地眨了眨眼睛,“因为你要拿着这个。”

等到沈巍意识到自己手里攥着的是什么,瞬间瞪大了眼睛。

就像是有人在他最无防备的时候,朝他心脏抡了一锤,砸得整颗心都收紧颤抖,耳边轰鸣的金属音充斥了整个大脑,那一秒简直要踉跄的站不稳脚。

沈巍呆滞地张了几次嘴,嘴唇都发白了的颤,却怎么都说不出话,喉头涌上了腥甜。

赵云澜见他眼眶又要红,心疼得不行,赶紧丢了手里的东西一把揽住沈巍的肩膀,单手取过那个盒子,把里面的戒指拿了出来。

“巍巍,小巍,宝贝儿,媳妇,别哭啊,你眼睛一红我这命都没了。”

赵云澜说话像在呢喃,却字字打在了沈巍的灵魂上。

他也不向下看,一边哄着人,一边轻轻地把戒指套进沈巍的无名指——完全契合。

“赵...云澜...”

沈巍像是缓过劲来,手臂突然收紧,用把人箍死的力道狠狠回抱,牙根都被他咬得嘎吱作响。赵云澜从胸口喘出一声喟叹,用自己也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拍了拍沈巍的背脊,听见他发出困兽的呜咽。

人潮依旧在四周穿梭,谁也没觉得两个紧紧相拥的男人有什么奇怪。

即使他们像是要把彼此按进血肉,像是下一秒就要头破血流。

但此刻他们无法分离。

“沈巍...老子爱你。”

.......

这话一生只用说一遍。

“跟我好好把日子过下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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